叁冬的猫

脑洞大大的萌新写手!

【温周】 温谷主掉马进行时 (上)

✔当不知情的周子舒无意捅刀温客行

✔温客行在线掉马甲……


温客行坐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前陌生的面孔,群鬼册已经发给了各大门派,温客行如今出门都有一定的风险,就在这紧要关头,他收到了来自鬼谷的密信。


“谷主大人,近日谷中琐事频发,外界流言声势浩大,谷内人心动荡不安,请谷主速回谷中整顿,十大恶鬼恭迎谷主回归!”


落款是无常鬼,温客行不得不多了一个心眼,他趁着周子舒下山买食材的功夫偷了那人一些工具将自己易容,想着先用这皮囊混进谷中一探虚实,探一探谷中最近风向再做举动。


温客行顶着一张糙汉脸走在街市,那面相没比当初易容的周子舒好到哪里,温客行一身轻松,路过一些小吃摊还禁不住诱惑地买上了几盒,边走边吃,丝毫没有半点儿鬼谷谷主的威风。


忽然,远处传来一片嘈杂,“站住!救命啊!有人贩子啊!阿凌!有没有人帮帮忙啊!我女儿……”远远地,温客行就看见一个壮汉手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叫的小女孩迎面跑过来,后面小女孩的母亲边跑边哭,上气不接下气,那人贩子看起来人高马大,旁边的路人都不敢去拦,温客行目光一凛,往前跑了几步轻轻一跃,侧身踏上旁边一个小铺子在空中一翻,借力一脚踹在那人贩子的腰间,那壮汉吃痛地摔了个狗啃泥,温客行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被扔出去的小女孩,平稳落地。


身边的路人们纷纷鼓掌喝彩,那壮汉见形势不妙,连滚带爬地跑远了,温客行也没想追,怀里的小女孩吓得不轻,鼻涕眼泪一大把,抱着他的脖子哭的温客行都要失聪了。


“好了,好了,乖,不哭了……”温客行颇为娴熟地拍了拍小女孩,一改清冷的脸色,倒平添几分柔情,他将小女孩轻轻放在地上,小女孩的母亲匆匆跑过来一把搂住孩子,喘的上气不接下气,对着温客行连连道谢,刚要跪下就被温客行一把拦住了,“举手之劳,不必言谢……”


温客行俯下身子,爱怜地摸了摸小孩的头,这女孩青涩的样子同脑海中阿湘小时候的容貌重叠,温客行不禁又生出几分怜惜,看着那小女孩手里紧紧握着的糖人,温客行不禁哑然失笑,“小朋友,被大坏蛋抓走了还拿着好吃的啊,你个小吃货……”


小女孩抬起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温客行,又看了看手里一直拿着的糖人,似乎在犹豫着什么,“给你吃……”小女孩将那糖人递到温客行眼前,温客行轻笑着摇了摇头,但那小女孩还是执着地伸着胳膊,温客行宠溺地用手指头点了点小女孩的脑袋瓜,轻轻咬下一口,“好了,吃了,心意收到了,以后要注意安全,跟紧妈妈,不要到处乱跑,知道了吗?”


温客行不舍地告别了母女二人继续赶路,结果,在下一个路口刚一转弯,头顶便传来兵刃的破空之声,温客行目光一凛,灵活地一个转身,顺手从腰间摸出白扇手腕一翻,哗啦啦一下,最先冲过来的一批人便应声倒地。


温客行利落地接回染血的扇子轻松着地,刚一落地,温客行便感到胸前莫名一阵闷痛,眼前也有几分看不真切,奇怪,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,温客行下意识扶着身后的墙壁堪堪稳住了身形,不过喘了一口气的功夫,自己便被团团围住。


百姓们见此情景纷纷惊叫着跑开了,上一秒还热闹嘈杂的街市瞬间空荡荡地没了人气,温客行强撑着抬眸冷眼打量着,只见眼前尽是身着黑衣,浑身肃杀之意的人。


“天窗的人……”温客行蹙了蹙眉,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全副武装的杀手,内心毫无波澜,前排的人让出一条路,从中迎面走来二人,正是韩英和段鹏举。


温客行认得韩英,之前和阿絮救成岭时有过一面之缘,想到那人是阿絮的旧相识,温客行不禁有些心虚地别开了头,只一会儿的时间,身上的不适感愈发强烈,温客行抓着前襟的手微微攥紧,虚虚地靠着身后的墙壁,额头上已然冒出一层冷汗。


“温谷主,久仰大名,有失远迎啊!”段鹏举假模假样地给温客行作了作揖,佯装惊异地翻了翻手中的群鬼册道,“温谷主这易容的本事着实厉害,让我想起了曾经认识的一位故人,如若不是您的手下,黑无常,一眼就认出来您那把独一无二的折扇,怕是我们这些人,都要被您蒙在鼓里了!”


温客行一听这话,不禁心中一片酸楚,果然还是栽在了自己人手里啊,“温谷主,今日我们前来,想必您也知道我们所欲何为,我们奉晋王之命,来向您索要武库的钥匙!”段鹏举伸出了手,眼神中尽是贪婪的欲望。


“武库的钥匙,在我身上,有本事……你们就来取啊……”温客行说着话的功夫额头上又冒出一层冷汗,浑身上下像被数万只小鬼啃噬一般钻心刺骨,疼痛难忍。


“温谷主可不要高估了自己,如今您身中剧毒,这滋味……啧啧,不好受吧!”


“是你们干的?”


“糖人好吃吗?”段鹏举的一句话如同响雷一般炸在温客行的耳畔,是刚刚那个被他救下来的小女孩,温客行脑海中浮现出那女孩仰起的天真,不禁感到一阵心寒,“这是什么世道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……”


温客行说着,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,邪魅中含着几分疯狂与决绝,悠哉地挥动着手中染血的扇子,“那你们就上啊,怕什么,绕是本座今日命绝于此,本座也发誓,要拉上你们所有人陪葬,否则的话,黄泉路上多冷清啊!”温客行的气息有些紊乱,宽大的衣袖之下,拳头紧紧地握住,目光中透着一股决绝之意


“果真是鬼谷谷主,真是好大的魄力啊!都给我听好了!他已是强弩之末!抓活的!带走!”


一声令下,包围圈瞬间缩小,温客行踉跄着有些吃力地躲闪着进攻,这次能来的,都是天窗的精英,实力自然同以前杀的虾兵蟹将要好上太多,温客行深厚的内力在体内翻涌,在经脉上横冲直撞,根本驾驭不了手中的折扇,温客行无奈只好将扇子收回腰间,在徒手割断一人咽喉之后,温客行顺走那人的佩剑继续防守。


温客行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,杀得天昏地暗,疼痛刺激着大脑的神经,谁靠近谁死,而且死相着实可怖,温客行这鬼谷谷主之所以连坐八年,威震四方,除了他本身确实实力非凡,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,狠!


温客行能徒手割喉,挖眼,掏心,捏碎骨头,那一双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,此时沾满了鲜血,倒下的人一批又一批,段鹏举有些惊诧地咽了口口水,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。


温客行越催动内力,体内的毒素就发作的越猛,温客行出手愈发吃力,原本轻盈的步子也沉重了些许,地上横七竖八满是各种惨死的尸体,温客行自己身上也满是伤痕,浅色的外衣上满是血迹,也分不清是自己的,还是对方的。


眼见着前面倒下的人越来越多,段鹏举心知这疯子杀人不眨眼,心虚地想要逃走,刚转过身就听见耳边一阵破空之声,下一秒,一阵惨叫不绝于耳,只见一把利剑唰地一下飞过来,竟齐整地将段鹏举的一条胳膊断掉,血溅三尺,段鹏举当即便昏死了过去,韩英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不轻,温客行显然已经被那毒折磨的近乎丧失理智,双眸泛着可怖的血红,出手愈发迟缓。


“呕咳咳……”终于,温客行还是支撑不住地手撑地半跪着呕出一大口血,仅剩的几个杀手趁机一拥而上,将有气无力的温客行压制着摁在地上,一旁的韩英一直缄默着,眸子里却满是担忧,他知道温公子是庄主的知己,不论这人的真实身份如何,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公子被抓走,否则他该如何面对庄主。


“放了他!”韩英瞥了一样早就不省人事的段鹏举轻声下令道,手下的人面面相觑,正欲开口反驳,温客行就趁着他们这一时分神,内力一震,反手一掌将那几人拍出去很远,还没等站稳,温客行就挑起脚边一把利剑飞身而来,直指韩英心脏,完全杀红了眼一般失去了理智。


韩英大惊失色,根本来不及躲闪,只得提剑堪堪一阻,那剑只变了些许方向,依旧直直地刺进了肩胛处,韩英痛呼出声,死死地咬紧牙关道,“温公子,你走火入魔了!快醒醒!”


温客行像听不见一般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利剑抽出,横过剑锋便要抹向韩英的脖子,眼见着那柄利剑就要入体,温客行余光瞥见一袭白衣飘飘而落,一柄软剑有力地一挑,韩英匆忙侧身避过这一劫,“英儿!你没事吧!”


执剑的温客行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后身形一顿,眼中的腥红狠厉之色瞬间褪去大半,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,有些许慌乱地别过了头不敢与那人对视。


“唔……”温客行捂着嘴压下抑制不住的呛咳,生怕被那人听出自己的声音,温客行俯下身跌跌撞撞地一把撑着旁边的墙壁,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,那钻心刺骨的痛苦丝毫未减,温客行撑着利剑极力压制体内的内力,想着赶紧恢复些体内就运轻功离开此处。


周子舒一把揽过韩英,左手还拎着一个装满了青菜的菜篮,场面一度有些诡异,周子舒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,韩英肩部的血不要钱般地涌出来,周子舒简单地扯下衣料包扎了一下,随意地四下看了看,血腥味无比浓重,周子舒不禁下意识蹙了蹙眉,连他这般见过无数惨死场面的天窗旧主都有些心中发怵,这地上的尸体断手断脚,死相惨不忍睹,尤其是那脖颈处的伤口,参差不齐,根本不像是利刃所为,倒像是……用手。


周子舒这样想着,看向不远处那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的人,果真见那人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鲜血,周子舒心里大骇,作为曾经江湖中威震四方的天窗旧主,他几乎能轻松认出各路门派中各大名士,但眼前这人,手中的剑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杀手那儿顺来的,并没有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,手法狠毒,功力深厚,还值得段鹏举和韩英亲自带人追杀,思来想去,怕是只有一种可能。


韩英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,周子舒拿起白衣剑慢慢走近,不知为何,看着那人的背影,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,周子舒将剑锋对准那人,冷冷地开口道,“敢问阁下,是否是青崖山鬼谷谷主?”


温客行强忍着一阵目眩,听着身后那人的声音,不觉有些凄凉,这番冰冷的语气,阿絮是从未对自己说过的,温客行自嘲般勾了勾嘴角,怎么中个毒,倒还矫情上了。


这样想着,温客行刻意变换了声线轻声道,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,我与兄台萍水相逢,还是不要交手为好,和气生财!”温客行扶着墙缓缓站起身,刚想转身离开就被那软剑挡了去路。


“谷主大人,您既然伤了我的人,这笔账可是一定要算的,更何况,我的爱徒同鬼谷有灭门之仇,我这做师父的,自然要替徒弟讨个说法!”


温客行侧对着周子舒,他能感受到那人审视的目光,不禁心虚地直冒冷汗,周子舒精通易容术,温客行总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完全赤裸一般被周子舒看穿,不由得拢了拢外衫,将那腰间的白扇柄完全遮住。


“看来这位仁兄是不打算放在下离开了?”


温客行自知体内的毒非同小可,必须速速离开,便只好也提起剑做出防御的姿势,谁曾想,话音未落,周子舒竟突然猛地发起进攻,反手直逼温客行咽喉,温客行大惊,匆匆提剑去挡,堪堪接下这一击,周子舒又乘胜追击地隔空挥出一道剑气,逼得温客行连连后退。


温客行不敢与周子舒正面交锋,生怕被那人看出易容,只得像躲猫猫一样一次又一次闪身躲到周子舒身后想伺机而逃,周子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,招招对准要害而去,每一次都是十分的力度,强行压制着温客行不让其逃走,而温客行则恰恰相反,不仅更偏重于防守,几十招下来,但凡是剑锋离周子舒稍近了那么一点儿,他都要立刻撤回,生怕伤到对方。


周子舒向来敏锐,自然察觉出了对方交手时的畏手畏脚,不禁心存疑惑,仔细打量那人的招式,却根本看不出是原四季山庄的人,一个恍神的时间,温客行看准时机再次开溜,周子舒目光一凛,紧随其后地腾空而起,一脚踏在旁边的石头上执剑横扫过去,温客行感受到身后的杀气,足尖轻点,回身径直落于剑锋,两人四目相对,温客行心虚地别过头,借力一跃而下,背对着周子舒落在地上。


周子舒虽然经脉损害极重,但此时的温客行也身中剧毒,两人实在是半斤八两,温客行这几番被周子舒逼得强行催动内力,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,执剑的手都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

“怎么?谷主大人,不跑了?”周子舒在温客行身后站定,刚刚那人一闪而过的面孔让他觉得有一丝熟悉,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。


“这位仁兄,你到底想要怎样?”温客行咽下涌上喉头的一股腥甜,强行稳住身形,语气中颇有些无奈。


周子舒并未搭话,举起白衣剑指向那人,眸子里满是戾色,温客行认命地转过身,看着那指向自己的剑锋,不禁勾了勾嘴唇,“看来兄台真是恨透了鬼谷,当真不留在下一个活路?”


周子舒冷冷地端详着眼前这张脸,很快便发现了端倪,“你易容了!”


温客行也不再避讳,坦然地看着周子舒不含半点儿柔情的眸子,“当然,鬼谷谷主哪有在街市抛头露面的道理?”


“你终于承认了!镜湖派灭门一事可是你的主意?”


“不是……”


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周子舒说着便执剑径直朝温客行的脖颈而去,他本料着那人定会躲闪开,谁叫温客行竟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,连眼皮都没眨一下,周子舒大惊,来不及收回,下意识往旁边移了几寸,不偏不倚地刺进了温客行的左胸。


周子舒拿剑的手一顿,剑身没入三分,周子舒莫名生出一丝惊慌,震惊地抬眼看着面不改色还是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,“你……”周子舒话语一哽,狠心地快速将剑身抽回。


鲜血瞬间染透了大片浅色衣料,温客行脚下一个趔趄,膝盖先行着地,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撑地,体内的真气暗涌,温客行抑制不住地猛地吐出一大口血,在地上绽放出一片血红。


温客行将嘴角的血擦掉,一晃三摇地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,意外地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几分忧色,周子舒并未伸手搀扶,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,温客行随手扶着旁边的墙,“我伤了你兄弟一剑,这是我欠他的……”


温客行的声音哑的不像话,不需要伪装都听不出原声,他轻喘着偏过头,目光落在那端端正正并未被打翻的菜篮上,忽然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,只见温客行一手撑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到那菜篮旁边,提剑一挥,一片沾上血的菜叶便无声地飘落在地,“青菜挑的不错,只是肉买的少了些……”


“啊?”还没等周子舒反应过来,温客行便提起一口气,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,强行化轻功离开了。


周子舒呆呆地愣在原地,看着地上被一剑削掉的菜叶,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温客行用铁扇将自己带血的衣角削去的场景,周子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晃了晃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,转身将昏迷的韩英架起来,右手提起菜篮,一步一步地往回走。


温客行用的轻功,自然要比周子舒快许多,他蹑手蹑脚地翻进了院子,成岭还在练功,温客行捂着伤口悄悄地从成岭身后绕过去,径直溜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
温客行反手将门插好,下一秒便脱力地跪在了地上,周子舒刚刚那一剑在往下移一寸便是心脏了,温客行疼得近乎麻木,头昏脑涨地一路扶着墙来到床边,匆匆找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换上,快速地将手上的血全蹭到衣服上,将脸上的面具和带血的衣服胡乱塞到床底,便再也支撑不住地将自己摔在了床上昏睡过去。


“温叔!温叔!师父回来了!温叔!师父还带了一个受伤的人回来,让您帮着把把脉!温叔!温叔您在吗?”


不一会儿,门外便响起了成岭的催命铃,温客行捂着伤口迷迷糊糊地打开了门,成岭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,“温叔!你……你你你怎么了?脸色怎么这么差!没事吧?”


“没事儿,就是有点儿不舒服而已……”温客行勉强朝成岭笑了笑,强打起精神跟着成岭来到一旁周子舒的房间。


“老温,你快帮我看看韩英如何?他刚刚肩膀中了一剑,现在有些发烧……”周子舒细心将韩英额头上的毛巾又拿下来在凉水里洗了洗。


温客行心里一紧,赶忙坐在床边给韩英把了把脉,良久,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,“还好,应该是伤口感染了,没什么大碍,我一会儿去给他抓点儿药!”温客行说着刚站起身,眼前就猛地一黑,一个趔趄往前扑过去。


“诶诶诶!老温!怎么了!?”周子舒一把揽过直往下坠的温客行,这才注意到那人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满是虚汗,周子舒这一拦,胳膊正好撞在了那伤口上,温客行猛地吸了一口凉气,下意识把周子舒一把推开。


“我没事儿,就是……就是有点儿累了……”温客行摆了摆手,摇摇晃晃地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,周子舒满脸忧色,询问地看了眼成岭,只好不放心地跟在后面,温客行走到门口,抬起脚刚要跨过门槛,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,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径直仰了过去。


“老温!!”周子舒一把将温客行打横抱起,一路小跑到温客行的房间将他安置好,周子舒用毛巾给温客行擦了擦冷汗,那人手冰的很,周子舒探了探温客行的脉搏,根本没有往常那样蓬勃有力。


“成岭!我不过是去买个菜!你温叔这是怎么了?”


“师父,我……我也不知道啊,温叔一直没出来,就在屋里呢!”


“好!你去帮我照顾一下你韩叔叔,额头上的毛巾热了就换一换,退烧了要赶快告诉我!”


“好!放心吧师父!”


成岭将门带上跑开了,周子舒轻轻掰开温客行蜷着的手,刚刚吐出的血有些发黑,周子舒紧锁眉头,敏锐地察觉出那人似乎有毒在身,匆匆掏出一瓶药给温客行服下。


好端端的,这是怎么了……周子舒心中疑惑,又担心温客行所中的毒并不是自己的药能解的,那人昏迷之中却依然痛苦得很,周子舒叹了口气,轻轻地上手将那人的眉毛抚平,余光瞥见温客行手心中的黑血,周子舒心知那人爱干净,贴心地蹲下身想从床底拿出盆和毛巾接些水给那人擦一擦,没成想,却意外地撞破了温客行的秘密。


周子舒面色沉重地将那近乎被血浸透的血衣和面具拿出来,他一眼就认出了那衣服,周子舒攥着衣料的手微微收紧,指骨因用力而有些发白,颇有些想要捏碎的架势。


周子舒震惊之余脱力般地跪坐在地上,良久,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床上毫无声息的人,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略显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直接上手扒开了温客行的衣服,果然,那左胸上的伤还在殷殷地流血,周子舒强行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,飞快地冲出去拿来一些药酒和纱布,包扎的时候,周子舒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一个既定的事实——


不是温客行的真实身份是鬼谷谷主


而是他刚刚用白衣剑刺进了那人的胸口


男儿有泪不轻弹,一向被称作最冷血薄情的周子舒还是掉了眼泪,他轻柔地给那人将衣服整理好,顺势握住了温客行冰凉的手,“老温,你怎么狠心,骗得我好苦……”


周子舒又气恼又心疼,在得知真相后,回想起从前的一幕幕,总觉得每一刻都显而易见,周子舒的内心五味杂陈,他本该早就发现的。


他恨五湖盟,恨整个江湖,恨这世间有贪欲的魑魅魍魉,他杀人从不心软,下手极为狠辣,出手没有章法,他不认识各路门派,不懂得江湖切口,没喝过街头的糖水,没吃过巷尾的甜点,他每次上街都像一个孩子一样对外界充满好奇。


因为他本就是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。


鬼谷谷主,明明是狠毒疯狂的代名词,他又怎能将其同那个每日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大孔雀联系到一起,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,偏生就合二为一了。


周子舒花了很长时间消化这个信息,良久,他才轻轻地将那些东西放回原处,拿出盆和毛巾接了些水,仔仔细细地将温客行的手擦干净,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,周子舒有些恍神,就是这双手,每日给他和成岭做饭,也是这双手,可以轻轻松松地抹断一个人的脖子。


温客行悠悠醒来时已是夜半时分,细碎的月光偷着缝从窗角撒进,蒙蒙地落在被子上,温客行撑着床边缓缓坐起来,下意识捂着胸口的伤,却发现早已被包扎过了。


难道,还是被阿絮发现了吗?


温客行深感体内的毒素似乎已去掉了大半,内力尽管还有些滞涩,但也算恢复了六成功力,温客行有些许吃力地从床上下来,脑袋有些发涨,温客行晃了晃头,抬手轻覆上额头,好像有些低烧,温客行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,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件黑色的斗篷披上。


温客行有仇必报,凡是背叛他的人,一个也别想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,这样想着,温客行掏出那张鬼谷的密信,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,周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。


温客行蹑手蹑脚地推门走出去,反手轻轻将门带上,似乎还有些留恋不舍,临走前,那黑色的帽檐下露出一双柔情的眸子,像含着一潭清水般悠悠地落在旁边周子舒的房间,半晌,温客行才收起那属于人间的炙热之情,决绝地转身离开。


温客行有些发烧,对周遭的环境自然有些迟钝,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不远不近一路跟着自己的人。


……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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